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況且,根據宋天剛才的論述,玩家們都覺得,幼兒園里藏著的任務似乎也都是幼兒園級別的。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
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村長:“……”不得不說,黛拉修女的執行水準還真是一流。
真是狡猾啊。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
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那道拖痕消失在了寢室區正前方,之后就沒有痕跡了。
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當時一部分地區黑死病橫行,為了杜絕感染的可能性,醫生們在防護方面進行了一些研究。
“……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蕭霄:“神父?”
她的臉上再也見不到哭泣的表情,轉而猛地抬頭,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一個夸張到有些瘆人的笑。
她一邊說一邊抱來了一疊紙冊:“既然您現在暫時擔任了神父的職務,那這些資料您有空時也可以看一看。”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呼……呼!”
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
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這讓11號驀地一凜。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
可仔細看來,這肉球卻是有著類似于人類的結構的。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他們是在說:——這有什么不可能的?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
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
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既然這兩個人一起出了副本,那就說明,圣嬰院是能夠達成多人通關結果的。
大家以為他要找醫生,結果他只是想偷東西??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
“他們派了四五個彪形大漢守在我家樓下,就連我下樓去小區門口買包煙,身后都有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徐陽舒苦著臉道。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宋天抬起頭,在頭頂的虛空中看見一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
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
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這些人格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精神健康方面的問題。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
“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可還有些家伙,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
1號總覺得,12號身上應該藏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林業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作者感言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