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盯著茉莉越走越遠的背影,眉宇間露出些許思索。綁著他手腕的繩子不知是什么材質的,刀刃根本割不斷,那人肯定覺察到了,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困在腰際的力道一收,秦非條件反射地往前邁出一步, 身側衣角卻忽然緊了緊。彌羊疑惑地回過頭去,看見秦非不知何時往頭上戴了一個紙做的小王冠。他就那樣, 一步一步。
污染源無辜地抬眸:“他是先來的,我是后來的。”聞人隊長深吸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繩子,雙眼一閉,壯士斷腕般將繩頭遞到秦非手里:
“在集齊所有的靈魂碎片之前,我都只能像這樣渾渾噩噩地存在著。”他重復著來時的動作,像一道影子,又如一抹鬼魅,將身形隱藏在一片漆黑中,尾隨在船工身后,朝牢門外走去。最后三人干脆兵分三路。
“當時她渾身都燒著了。”
“我估計選這個副本的玩家不會太多。”彌羊道。六邊形,三角形,四方形,大小不一,層層疊疊的套在一起,乍一看竟有幾十個之多。如果是第一次見到王明明媽媽的玩家,恐怕會被她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甚至懷疑這個NPC是不是想要暴起攻擊自己。
其實秦非并不瘦,青年身高腿長,比例憂郁,骨肉勻稱,寬松的衣飾下該有的肌肉線條一根不少。其實他的這套應對方法也并非全無道理。這實在是一場折磨。
這一次大家有了經驗,不再擔憂如何開門的問題,一個個弓著腰,裝作十分狗腿的模樣將秦非往前送。先前那僅存的意識或許是求生欲作祟,在秦非解救了他之后,他表現出了比其他玩家更加難控制的一面。正如他所料的那樣,活動中心內已經聚集起了一大群人。
竟然這么容易就從那間困住他整整一天的,噩夢一樣的小黑屋里脫身, 陶征感覺他現在就像在做夢一樣。
現在的大佬一個個都這么低調的嗎?山里沒有網絡,秦非先是點開了微信,想要看看歷史聊天記錄。刁明卻沒有這種福氣。
“……”秦非的唇畔漾起輕柔而溫和的笑意:“怎么會呢?今天已經是7月4號了呀,爸爸媽媽。”
這句話到底是示警,還是故弄玄虛的迷惑?如同早已對準目標的精銳獵手,不見絲毫遲疑,向著秦非徑直蔓延而來。壓得緊實的肉泥在水中散開, 濃重的血腥氣順著水面氤氳開來, 甲板上不少游客面露異色。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句也沒多問,老老實實地蹲下來收拾地上的垃圾。
就像野獸張開淌著粘液的巨口,想將獵物吞吃入腹。林業咬了咬牙沒辦法,只好顫顫地伸出手去——
然而這次,卻到底有些不一樣。
“走吧。”
這個副本也可能有鬼怪元素。
無名指上的黑晶戒指傳來一抹熱意,秦非的睫毛顫了顫,伸手,輕輕轉動著戒圈。可剛一走進門,幾人便聞到一股濃重到直沖天靈蓋的血腥氣。孔思明像個祥林嫂一樣念念有詞:“怎么還沒到,怎么還沒到啊……”
秦非雖然聽不見應或那邊的系統播報,但他可以看自己的屬性面板。或許是因為塵埃落定,起碼今晚暫時安全,大家的心態放松下來,玩家們幾乎都在各自交談著。
詭異的腳步。效果確實還不錯,很多人的馴化值都直接飆到了20往上,其中馴化值最高的是應或,達到了驚人的53%。
就在同一時刻,秦非則正坐在A級生活區的別墅里發愁。屋外的天還未黑,秦非在正對大門的墻面上,看見了一個十分清晰的鬼臉圖標。
眼前的人一身西裝整齊熨貼,內里的白色襯衫紐扣一直扣到了最上一顆。
秦非豎起食指,抵在嘴唇前,不輕不重地出聲道。
后方的藍衣NPC終于有所察覺。
看見秦非來了,他的眼睛亮了亮,隨即又顯出些恐懼:“菲、菲菲同學,外面是有其他人來了嗎?”
但薛驚奇的那些隊員卻好像對他死心塌地,并且對他做出的任何決策都沒提出過半點異議。
現在最好辦法,就是趕快把王家的秘密全部摸清楚,然后退避三舍。秦非想對院內另外三人說的話才說到一半,耳畔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業同樣被保安制服強迫著往草叢的方向走,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彌羊稍慢了一步,險些被后面的鬼咬掉褲子。
雪山副本的投放次數少之又少,探索度更是一直沒能上去。能轉動。但,一旦他萌生出“想要把戒指摘下來”的念頭,戒指便頓時紋絲不動。
作者感言
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