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jīng)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沒有辦法,技不如人。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
“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不過這些現(xiàn)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秦非心滿意足。這種高等級大佬,鮮少會出現(xiàn)在F級的直播大廳中。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xù)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fā)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
彈幕為什么會這么說?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
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wǎng)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
……很嚴重嗎?
“哦!仁慈的主,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fā)生了什么事。“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
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雖然自從進入副本以來,秦非一直表現(xiàn)得溫文有禮,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令人如沐春風的和煦。
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明明長了張?zhí)焓拱愕拿婵祝魉鶠閰s十足地像個魔鬼。
女鬼:“……”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
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反正,跑是不可能跑掉的,秦非干脆放棄掙扎,原地擺爛。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qū)別?
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
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guī)則帶來的傷害。
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
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fā)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但,0號已經(jīng)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像你這樣熟讀圣經(jīng)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
這個也有人……
作者感言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