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蕭霄臉頰一抽。“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
“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怎么?
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也不是完全排斥他。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
他們好像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懂了些什么。唔,好吧。
它們越是表現出想往哪個方向走,秦非就偏不。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編號,這編號顯然和房號相對應。
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
蕭霄斬釘截鐵地點頭:“要的要的!”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他是怎樣完成規則安排的任務?
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村長腳步一滯。一邊起一邊還忍不住感嘆:“這個副本里的人怎么都喜歡待在臥室里?”哦哦對,是徐陽舒。
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廳的損壞情況。”她將秦非按在椅子上,和顏悅色地寬慰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擔心。”
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無人回應。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散發著血腥氣的利爪抓破了蕭霄的外衣,幾人手中都沒有武器,孫守義抄起一旁祭臺前的板凳向僵尸猛地擲了過去,正中僵尸額頭。
怎么會有人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淡定。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可怎么就偏偏這么倒霉,遇到刀疤這種卑鄙的瘋子!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沒有活人能夠離開守陰村。”
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是硬的,很正常。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
“漂亮老婆有幾個算幾個我不嫌多!”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
作者感言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