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有的。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

【異化的林守陰魂體：好感度——（不可攻略）】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剛才熱鬧。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

“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直到將院中十八口棺材全部掀開，村長這才能夠確定，祭品們的確都還乖乖地待在院子里。

“？他在說什么屁話哈哈哈哈哈。”

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秦非飛快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絨布簾，猛地揚開！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

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恭喜1000001號玩家秦非成功通關首次副本，接下來系統將為您進行本次積分核算。”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男的頭發上。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

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一句話簡介：別跑，我真的是個好人！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

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

“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

這樣一想的話……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

白癡不知道，白癡不說話, 白癡心疼地抱住自己。即使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副本中能殺的人很有可能都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他想通關更是希望寥寥。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這里是休息區。”

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能夠致使秦非達到現有成績的最核心的因素，還是他的玩法本身。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

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道路的盡頭，一群人已經提前一步等候在了那里，正是同副本中的其他玩家。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可，他也并沒有辦法。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