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蕭霄點點頭。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系統分別給二鬼命名為【游蕩的孤魂野鬼二號】和【游蕩的孤魂野鬼三號】。

“討杯茶喝。”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

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

只不過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華國的易學老祖宗也不會介意在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多融入一些現代化信息。只是，還沒等孫守義用力，門就被人從里向外打開了。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

解答的靈體神秘一笑：“對，12號和10號一樣，也什么都沒看見。”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

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

幾個鬼也不在乎了。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

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巨大的……噪音？

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整座建筑亂七八糟，大堂的左側連接著耳房的右側，一條走廊甚至會在半途被一道墻面給截斷。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一支隊伍中的人并不是越多越好的。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

“走吧，一起去戶籍管理中心”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

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我和孫大哥都已經成功升級成了E級主播，要去E級生活管理區的管理處登記，這一次就不陪你們去戶籍管理中心了。”

他的前方不遠處還有10號替他擋著，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

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