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又是這樣。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對吧？”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

“怎么少了一個人？”秦非握住了那只裸露在深綠色簾幕之外的手，用力反向一掰！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

而直播中的眾人也的確沒有令觀眾們失望。

石像，活過來了。

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

薛驚奇瞇了瞇眼。秦非眸光微沉，咬牙，向那個被尸鬼包圍的角落沖了過去！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徐陽舒十分老實地搖頭。

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

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

對方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

……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

不痛，但很丟臉。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

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

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

老玩家。因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動了。——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

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誠然，比起那什么見鬼的6號，他對眼前的12號更加感興趣。

他上前想去問小桑，小桑卻不理他，只是看著他，離開嘴無聲地笑，笑容陰森又滲人，把宋天嚇了個半死。除了祠堂，其他地方的推薦度都是十分平均的——0。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秦非仰頭向外望去。

他在猶豫什么呢？一定有什么細節是被他忽略了的。

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

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王明明該回家吃午飯了。

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