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深。身量高大、肌肉虬結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小山,堵在秦非前行的必經通道口。看樣子, 他昨晚不在家的時候,爸爸媽媽又去哪里進了點“貨”。
他的神態依舊輕松,唇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在和林業耳語片刻過后,他再度與三名隊友分道揚鑣。直到他跑到活動中心背面那條路上時, 依舊有玩家十分好事地沖到后面的窗口去看。
內憂外患。
重新將眼睛戴上后他卻驀然一喜:“你們看!前面是不是有東西?”
沙沙沙。
他正在想事。真是一點也沒看出你哪里不好意思。
甚至連跑得快些也很難做到。頭頂的天色越來越暗,在黑夜正式來臨之前,望眼欲穿的眾人終于看見那道熟悉的、上下跳躍的身影出現在了峽谷的出口處。“你的陣營任務會被直接判定為失敗,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片湖底。”
通風井后的六個玩家縮在一起,屏息凝神,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后頸處的手順著脖子滑到了前方胸口,正對鎖骨的位置。剩余的骨渣和牙齒一起,沉進了水池底部。
鬼火咋舌:“兄弟你這真是,天命圈選手啊。”不僅通風管道口落了下去,就連管道邊連接的那一片鐵皮也松開了大半,搖搖欲墜。
秦非在爸爸準備晚飯時,回臥室重新整理了一遍王明明的私人物品,可惜一無所獲。赫然便是玩家們的臉。炊具包中有便攜式燃氣罐和酒精爐,在熱食入口之后, 眾人蒼白的臉上終于稍稍恢復了些血色。
“震驚,就算要問,也稍微委婉一點吧?……規則不是寫了玩家不能隨便打探二樓情況嗎。”球體成白色,質感像是海綿又像是塑膠,在燈光下輕微地反著光。阿婆憤怒的嚎叫聲響徹小區上空。
接著電話被人撂下。“前面沒路了。”
尖叫聲脫口而出,猶如利刃劃破長夜。前方傳來被拉長的聲音:“記得幫忙掃掃尾巴——”
“去把這棵樹砍了。”王明明的媽媽果然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沒看到什么有用的,廢話倒是一大堆。秦非微微一笑:“就是要趁他們下班的時候去啊。”烏蒙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他終于被說服了,看向應或的目光中寫滿了欽佩:
雪洞盡頭有森森的陰風刮來, 玩家們佩戴的頭燈忽然開始閃爍, 十余秒過后,頭燈接二連三全都熄滅了。“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紅黑交錯,層層疊疊,像是在墻壁上用鮮血涂就出了一幅幅潑墨山水畫。
雖還不至于到以秦非為首的程度,卻也已經很將他的言行放在心上。
他把所有玩家挨個掃視了一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看起來最吸睛的蝴蝶身上。
那個玩家不知道還有好幾個和他一樣拿到了居民身份的人,還以為自己就是獨一份,是這個副本里隱藏的重要線索人員。直播畫面中,彌羊沙啞著嗓音開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照片太黑了,只能看出這座神廟年代非常久遠,整體似乎是木質結構,照片中沒有拍攝到神廟里供奉的是什么。
假如石膏雕塑有淚腺,大概已經被氣得嚎啕大哭起來了。秦非驀然意識到,這絕不會是什么磕碰時留下的印記。
鏡子里那個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沒什么大不了的,密林而已,又不是沒進去過。”
柜門拉開一瞬間,比后廚強勁數倍的冷風撲面而來,足足六七具灰白色的尸體出現在兩名玩家身前。和外面一樣,廁所里面也很暗。
秦非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將手往袖管深處攏了些。
既然一起穿過保安制服,那也算是半個同事。
青年輕輕旋轉著指節上的黑晶戒指,鴉羽般纖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底思忖的光。看蝴蝶神色不善,玩家們都不想上去現眼,各自拿了盒飯向屋內走去。
蜘蛛羊八條腿一起發動,占據了玩家左側上空的整片懸崖。
那玩家有一點點不服氣:“為什么?”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二層三層,顯然是專屬于那些擁有尊貴身份的NPC們的領地。
小秦花起積分來實在有夠大手筆,他自愧不如。現在各張面孔卻都已經十分清晰。……走得這么快嗎?
大爺破口大罵:“你特么有病吧???”“這游戲太難了。”彌羊斷論道。是崔冉。
作者感言
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