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幾人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分明是帶著目的進入那間廂房的。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
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
“你、你……”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
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那該怎么辦才好呢?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
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也不是完全排斥他。活動中心里,有一些值得挖掘的東西。
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三途頷首:“去報名。”
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秦非詫異地揚了揚眉。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
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所有規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
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
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
“蘭姆……”——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因為它發現自己爬不起來了!
秦非含糊其辭:“和你一樣。”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
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那……
“沒有活人能夠離開守陰村。”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則的,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一群新人沒有一個敢冒頭說話,最后,還是那個雙馬尾小姑娘擦干了眼淚,細聲細氣地問道。“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
然后,就這樣算了嗎?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蕭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辦?”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點、豎、點、橫……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
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他當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
樹葉,泥土枯枝,天空。村長:“……”
作者感言
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