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去的。”有切到程松視角的靈體插嘴道,“那個姓程的玩家是大工會的獵頭,身上有道具,可以測算出副本各個方位的優(yōu)質(zhì)線索數(shù)量。”
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guān)桌子上順來的。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zhèn)タ匆姲霃埬槪霈F(xiàn)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村長呆了一小會兒,遲疑著開口:“你們這是……?”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xiāng)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抓鬼任務(wù)已開啟。】
玩家們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視頻,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歡、積分又能負擔(dān)得起的就行了。
“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秦非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jié)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我也是紅方。”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宋天有些害怕了。
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jù),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jié)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直到一切再無轉(zhuǎn)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起碼不全是。
怪不得當(dāng)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fā)了。“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秦非愈加篤定。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
可當(dāng)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fù)黑暗,往復(fù)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
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又是一個老熟人。
秦非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事情。他秦哥混身看起來哪點像是和老字沾邊啊。
而這還遠遠算不了什么,更倒霉的還在后頭。
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zhì)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nèi)心活動。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qū)使僵尸自己動起來。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shù)靈體提心吊膽的關(guān)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guān),靠近玄關(guān)旁的主播。
她是不能隨便殺人沒錯。
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是蕭霄!
那些原本應(yīng)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zhì)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手指修長, 骨節(jié)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
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nèi)容,挑選著念了出來。也要稍微契合實際一點吧!
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
作者感言
靈體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從它的固定觀看列表中消失的第幾個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