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說起來,關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統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
看樣子大佬不僅是在副本內,在規則主城中,人脈也非常廣啊!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兩只逃亡隊伍匯聚成了一路,三個追著玩家跑的boss也統一了目標。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
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倒是頭頂的墻皮紛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
“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唔,好吧。
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道長站起身,迷迷瞪瞪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分尸。
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去啊!!!!”“她說,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
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
“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
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青年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光。村長搖搖頭:“沒事了,今天白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晚上的活動很耗費體力。”
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感。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
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
片刻后,他困擾地皺眉:“沒有啊。”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
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又來??“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
可是14號,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嗎?
“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這是什么?
然而,出乎觀眾意料之外。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程松點頭:“當然。”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神色緊張地抬眸望向6號。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
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林業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作者感言
苔蘚,就是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