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外面好像也并沒有因為那聲尖叫而掀起什么波瀾。很難說那家伙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
所以……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那——
但蕭霄沒聽明白。“‘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
嘶……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林業大為震撼。
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對于這種異常的數據波動,秦非只能得出一種推測:雖然他們都是新人,但在這一天一夜的功夫中也已了解到了san值的重要性,錯過一個補充san值的機會,很可能就是朝死亡邁進了一大步。
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薛驚奇問道。
“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宋□□居民樓那邊過去了,之后就一直沒回來。”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
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
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說得也是。這也太離奇了!
他已經徹底發現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
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
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當時他還以為,這東西壓根不會說話。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
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林業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我想,足量的注射應該能夠使他安靜下來。”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而呆在里世界或是表世界,對他和蕭霄來說沒什么所謂,對其他人卻影響極大。
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
當然餓,怎么可能不呢,他可是整整兩天粒米未進。
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我不同意。”
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的哭喊聲。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秦非攤了攤手。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作者感言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