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有著相同困擾的只有蕭霄。
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
這太不現實了。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秦非若有所思。
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
說到這里,秦非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秦非笑了笑,在告解廳中開口: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光幕那一側,被斷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導游攻略得風生水起。門外空空如也。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1號總覺得,12號身上應該藏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這是F區清潔工專用的垃圾通道。
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
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
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秦非說這些話的時候, 修女還沒能從她澎湃洶涌的怒意中抽出身來。
“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
這道窄門前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天地。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村祭,神像。
“我們正身處圣潔的教堂中,或許,每日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主進行禱告?就像修女所說的那樣,保持身心潔凈。”
“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天賦技能的具體內容作為玩家的隱私之一,受到系統保護,觀眾們并不能直接看見。
“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那布滿紅血絲的眼中目光銳利,就像一柄藏在淤泥里的鋒刀。“現在,想參加的人來我這里報名。”
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總之這里非常的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死亡危機。”她壓低聲音,像是告誡又像是恐嚇。蕭霄:他覺得秦大佬在罵他,但他沒有證據。
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秦非松了口氣。
作者感言
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