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nèi)齻€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yuǎn)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jì)。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
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算了。
嗯,對,一定是這樣!
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就算你已經(jīng)確定那個NPC就是鬼,也暫時先別說。”他強調(diào)道。
神父嘆了口氣。“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依舊不行。
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jìn)去等。”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對著林業(yè)的脖子,又是一刀。
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沒有有呢。
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
經(jīng)歷太多次,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反正大佬的作風(fēng)他搞不懂,只要裝作沒看到就可以了。不,不對。
“那就是受害人在仰躺的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一刀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秦非點了點頭。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
第一個字是“快”。“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不遠(yuǎn)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yuǎn)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zhàn)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指認(rèn)完成之后,玩家會立即進(jìn)入到抓鬼環(huán)節(jié),但抓鬼環(huán)節(jié)的形式應(yīng)該并非固定,想來是與每只鬼的性格和經(jīng)歷有關(guān)。問號。
“很多很多,數(shù)之不盡。”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fā)梢都有些卷曲起來。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xì)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xù)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
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
他們就算要召喚,召喚的肯定也不是瑪麗,而是那六具尸體。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
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jǐn)傞_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
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zhì)樓梯上樓的腳步聲。他們?nèi)缃褚呀?jīng)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
薛驚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對,大家這樣就非常好,獨木難成林。下午時我們依舊可以分組探索,晚上再來交流訊息。”
作者感言
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