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晚是休息時間。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
“原來如此,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
雖然不可攻略,但根據秦非在這個副本中積攢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不可攻略的鬼怪也并非全是攻擊屬性的。
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走廊外的時鐘敲響了10次,又敲響了11次。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
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他們一進副本就直接出現在了物業門口,穿著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樣的帽子,男女老少、低階高階都混在一起,人數還恰好是雙數。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
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就是就是!明搶還差不多。”
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鬼火是9號。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
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蕭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辦?”
有人噗嗤笑出聲來。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
祂來了。“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除了秦非。
三途將門從內反鎖,向秦非解釋起自己的意圖: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艾拉一臉遺憾:“如果你有事找醫生,只能去他的辦公室等著,碰碰運氣。”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
秦非眨了眨眼。村長腳步一滯。“唔……我大概知道大家現在想問什么”
“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他這樣說道。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
三途簡直嘆為觀止。“你也是新手媽媽嗎?”她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望。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
這么高冷嗎?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