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沒有!
“咦?”“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
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大廳中的玩家們在短暫的喧嚷過后同樣安靜下來。
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
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
其實他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車上的人醒來以后表現出的反應實在有些太大了,有的人失控得甚至毫無緣由。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
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既然能住別墅,秦非自然不想繼續躺沙發,當即便決定立即回新家。
“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一聲脆響。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
三途:?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
秦……老先生。下一刻,秦非睜開眼睛。沒人!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倒在距離真相一步之遙的地方。可……
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不遠處的尸鬼發出憤怒的嚎叫。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不過現在好了。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
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嘶,我的背好痛。”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她領著眾人向外走,一間開闊的大廳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例如眼盲的人,聽覺就會變得非常好。
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剛才有人追我,我一不小心就跑到這里來了,后面我和你一起走吧?”
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
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
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只有系統登記在案的公會或是玩家小隊,才能定期使用積分向系統兌換,然后將名額發放給內部成員。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作者感言
馴化任務的重點,應該是“讓玩家相信自己已經死在了雪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