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都一樣,都一樣。
“是我們剛才的彈幕!”轉念一想,規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
不會是什么別的糟糕的材料。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秦非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
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
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
“那您接下去打算怎么辦呢?”修女詢問道。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很奇怪,他說出口的分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含義的、比眼前的空氣還要虛無縹緲的話。
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
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這狗屎副本也太欺負人了,連灰都只往他一個人頭上落!!
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表著自己的看法。除了秦非。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
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但,并非每位圣嬰都有“今日該做的事”。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
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
眼下這個情況,顯然不適合獨自向副本深處繼續探索,凌娜只能盡力保持冷靜,警惕地往回走去。
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
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作者感言
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