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大巴車上的廣播曾經清楚的播報過,【湘西山路南行,請游客切勿獨自行動】。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
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
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
“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
而且這些眼球們。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
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
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
秦非挑眉。“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王順如今的表現,明顯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污染,san值掉到了臨界點以下。
——就像現在。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
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
秦非:“……”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在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位置,那個和她相識不過三天的內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擺。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
“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王明明的爸爸:“我兒子真是個熱心的好孩子。”
……很嚴重嗎?
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雞皮疙瘩都要被刺激起來了。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
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
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秦非收回視線。
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鬼火見狀松了口氣。
作者感言
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