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
華奇偉的表情扭曲起來,距離午夜只有最后十五分鐘。系統的臭不要臉過于令人震驚,就連光幕背后的觀眾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
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秦、秦……”
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
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
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注2:陣營之心具體使用限制的最終解釋權歸屬系統所有。)
右手得償所愿,前后一扭,直接從鬼女的手腕上脫離下來,五指著地,姿態歡快得不要不要的。
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p>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
有了村長這句話,再配上羅盤的輔助,程松已經認定,玩家們通關的關鍵點就是祠堂。
“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
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祭堂,顧名思義,是祭祀用的地方,也是一座祠堂中面積最大、最為重要的那間屋子。
還可以這樣嗎?
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打著轉,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則或線索。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
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一下。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
有尸鬼站立不穩,東倒西歪地栽倒在地。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
作者感言
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