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古樸而又森然的村落,傳承著千百年來最為神秘的文化之一。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顛的東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談永已是驚呆了。
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
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用來監視玩家的巨大眼睛。按照大家剛才推斷出來的正確規則謎面,再過不到半個鐘頭時間,她的任務期限就要到了。
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
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
秦非:“……”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你不是同性戀?”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
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
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他們永遠都對主播微笑點頭,讓他出門玩一會兒。玩家:“……”
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
有路過的居民同她打了聲招呼:“老板娘早啊!”“再來、再來一次!”
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但,實際上。秦非一攤手:“猜的。”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走廊盡頭。秦非一手提起鬼嬰毛茸茸的帽子,將小東西滴溜到了半空中:“諾,讓他去開的。”
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這么高冷嗎?“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可還有些家伙,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但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該問出口。【玩家秦非違規帶離副本重要NPC,扣除本場直播所得50%積分獎勵。】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蕭霄被嚇得半死。
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
“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
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作者感言
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