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頭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
“喂?”他擰起眉頭。
電光石火之間,秦非緊緊攥住了刀疤的手腕。
這要怎么選?鬼女十分大方。蕭霄聽得后槽牙直發酸。
下一瞬,六具僵尸齊刷刷從棺材中坐了起來。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要想煉活尸,首先要確保的一件事就是, 煉化的對象必須得是活的。
“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撒旦被打斷,瞬間啞了聲。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
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
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
“很好啊,風景不錯,村里的大家也都非常友善。”
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別緊張。”秦非寬慰道。且不說他弄死了8號。美容、植發、家政上門……秦非的目光從一張張廣告上略過, 最后停在了一張貼在電梯角落的公告單上。
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十八口楠木棺材靜靜躺在院中,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觀望,更多人則在院中四處查探著。
“那剛才在走廊上,你為什么要去摸10號的背?”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
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人的骨頭哦。”
秦大佬一直不停地說話,萬一把對面搞煩了怎么辦?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
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絕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12號為什么讓10號把資料交給三途?“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
表世界休息區的桌子是焊死在房間地上的,6號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拿桌子敲死別人!別人又不是傻瓜,會站在那里任由他敲。“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是他還沒有發現的。整個大廳熱鬧非凡。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篤——篤——”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
就著醫務室中明亮的燈光,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最終核算積分:3266分,恭喜玩家秦非!】游廊里那么危險, 別人都在使勁向外跑, 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口。
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作者感言
哪里來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