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鋪的生意和炒肝店一樣火爆,店前排著兩條長隊,一對夫妻在店里忙前忙后。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
司機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看不出這是做什么用的。要離墻壁遠一些才是。
秦非收回視線。“他的san值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掉!”微笑,不知該說點什么才好:)
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秦非道。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時間上同樣沒什么大問題。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就只有靠一年一度的展示賽了。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有動作快的已經騎上了墻頭,還有些則在后面推搡。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慢慢的。
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嘶……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
車外的東西似乎覺察到了聚集而來的視線,撞向車體的頻率越來越快,車身逐漸開始有了明顯的晃動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一般。
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
這是林守英的眼睛。“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而已經發生過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六千。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鬼女的手:好感度20%(手覺得你還不錯,并愿意和你繼續交流)】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的確。!!!!老娘信你個鬼!!
“謝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亞莉安小姐。”他說。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血嗎?
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
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空的,可當他們倆走到那里時,卻赫然發現那里已經站了個黑影。這個店是只在早飯時間段開的。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
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定。
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苔蘚。這還是秦非第一次看見40%好感度搭配的文字說明,很顯然,隨著npc好感度的逐級提升,對玩家的助力也隨之越來越大。
【0號囚徒·斧頭殺人魔:好感度-不可攻略】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你是在開玩笑吧。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五分鐘。
作者感言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