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因為游廊雖然結構復雜,但隔音并不好。
本打算先拿那人開開胃,可誰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
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導游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丑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
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秦非瞥了蕭霄一眼,沒有說話。
從昨天進村開始,玩家們遇到的所有村民幾乎全是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哪怕是最年輕的人看上去起碼也有四五十歲,小孩和嬰兒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
一定很拉風吧,快說出來讓他學習一下。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
“我來為大家詳細地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它還挺在意秦非的感受。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
撒旦神秘地笑了笑。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她看了看蕭霄,又看向他背后的秦非,視線在二人身上游轉。
秦非的直播間因為在線觀看人數太多而被破格上了推薦,足以證實他的直播內容非常吸引人。
“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
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
林守英就把持在那兩處通道上,像是逗弄著老鼠的貓,將每一個試圖從那里通過的村民吞吃入腹。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一步步向11號逼近。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
作者感言
這是和前三天在雪山中完全不同的體驗,身體迅速失溫,大腦的中樞神經好似與身體其他部位切斷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