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這道窄門前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背后的木門另一側(cè)傳來動靜。
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qū)管理處。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tài)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jié)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xiàn)。”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你們……想知道什么?”他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鬼火:“……!!!”
蕭霄在旁邊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
但現(xiàn)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guān)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diào)轉(zhuǎn)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趁著他還沒脫困!
可惜他失敗了。神父徹底妥協(xié)了。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jié)論,“僅僅只是系統(tǒng)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毫無疑問,11號干了件蠢事。
走進廢墟里面、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但都于事無補。
“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系統(tǒng)沒有提示你可以選擇把那些信息隱藏掉嗎?”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
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diào)的哭喊聲。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是獨屬于人類皮膚的柔軟和彈性,充滿著鮮活的生命力。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只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在林業(yè)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zhì)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tài)系統(tǒng),就像現(xiàn)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nèi)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幾人被嚇了一跳。
程松點頭:“當然。”他在女鬼的手指接觸到他的脖子后就邁步開始向前走,不太妙的是,女鬼似乎并不需要像他們一樣遵守游戲規(guī)則。
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這是真實存在的人臉嗎?
只是這個“因”具體是什么,目前他還不清楚而已。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
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xù)。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
“秦大佬,你剛才在走廊上看見了什么?”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shù)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
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不是林守英就好。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zhuǎn)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nèi)e的地方說。”
作者感言
白色的墻,灰色的瓦,家家戶戶屋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