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青年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他漫不經(jīng)心的懶散語調(diào)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將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似的。讓玩家下意識覺得,這是不能讓對方陣營知道的事。
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秦非皺起眉頭。秦非:“……”
神父重重把門關(guān)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
“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庇绕涫枪砘鸷腿荆谝姷絼偛拍莻€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nèi)ヒ娚系邸?/p>
這是怎么了?蕭霄:“?”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
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wù)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币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你終于來了。”
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果然。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直至串聯(lián)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地面污水橫流。
光是看他們二人現(xiàn)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鞍〔徊徊?!這說的是什么話?!毙礻柺骐p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p>
“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zhuǎn)、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神父已經(jīng)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有點神志不清了:“我要回宿舍,告解廳里面有階梯,可以直接走……等等,你們該不會連我的宿舍也要一起搶吧?!”
大抵是秦非所表現(xiàn)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薄叭绻?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jié)骨頭也應(yīng)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鼻胤堑馈H究攘艘宦暎κ棺约旱恼Z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
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時,在2號身上已經(jīng)體現(xiàn)得十分明顯了。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規(guī)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修女冷冰冰的嗓音自身前傳來。按照他上一次的經(jīng)歷來看,玩家在進入紅色木門以后,應(yīng)該會直接踏入守陰村過去的某個時間節(jié)點。
系統(tǒng)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
輕輕捏一捏, 已經(jīng)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p>
同時,秦非停住了他的腳步。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宋天有些害怕了。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要揭下此符,理應(yīng)用上糯米、朱砂、……
她慢悠悠地揉著鬼嬰頭頂細軟的發(fā)絲:“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難道,這輛車真的只是一個與旅社聯(lián)絡(luò)的基站而已嗎?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然后如同獻花一般向秦非遞了過去。
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fā)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xù)跟著一起下車。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xiàn)著和觀眾們?nèi)绯鲆晦H的茫然。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她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法下手殺他。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lǐng)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shù)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lián)絡(luò)的唯一途徑?!钡栋汤湫χ溃蚯胤堑难凵裆恢袔е┰S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jīng)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漫長的征途已經(jīng)只差最后幾步。祂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淺淺的探究,被祂小心翼翼地隱藏了起來。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fā)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作者感言
它確實是從玩具墻上掉了下來,背后的鐵絲凌亂地扭成麻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