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從秦非的名字出現在新人榜上的那一刻開始,那些想找他的人就分做了兩波。他們終于停了。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和玩家大部隊一起走向小區。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
今天已經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直播整體進程過半,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耽誤不起。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們幫忙。”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原來,只要能力出眾,即使是個人玩家,依舊能夠在副本中如入無人之境。玩家在規則世界中的“天賦”與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性格、特長、工作等等都有關聯,能夠開啟武器類天賦的人,在現實世界中通常也同樣擁有高超的武力值。
“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
這些人由旅社提供,而導游就是旅社那邊派遣來,負責維護活動正常進行的監管者。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
【在直播過程中達成“10萬人矚目”成就——積分500】秦非咬緊牙關,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
他十分粗魯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到最后,幾乎是大跨步奔跑在過道里。
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
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們只會在意,12號玩家想要怎樣殺死污染源呢?
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
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
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已經過去好幾秒鐘,既然這東西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那就說明,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他們是在說: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她那時似乎是說要去處理什么事,看樣子,現在還沒回來。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沒有人獲得積分。
“什么什么,這幾個人在打什么啞謎。”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秦大佬一夜過去以后臉色都好了不少?
他分明已經將通關的密碼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同一個不變的場景,秦非已是第四次踏足,光幕彼端的觀眾們熱情卻絲毫未減。
作者感言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