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馬上就要走不動了。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

這東西，真的是“神像”？這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

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規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這些人……是玩家嗎？“吃了沒”，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藝能。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而極速旋轉的電鋸齒輪也不比尸鬼的爪牙。很少有人家會在入戶門上裝門吸，秦非認為，這極有可能是副本給予玩家的一個提示。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

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那手急切地不斷抓握空氣。

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背后的觸感仍未停。

“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

但12號沒有說。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清，除非他們自己拿到一個積分，否則是沒辦法憑空猜出這其中的機制是如何運行的。

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

而且里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徐陽舒懷抱著僅存的希望，望著面前這個他剛才還覺得是個天使的人：“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跟去？”

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那人說過，司機沒有臉。

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眾人開始慶幸。

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偉依舊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

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被賭徒盯上，很難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他一定是裝的。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

……

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

“你說，他們真的能找到那本書嗎？”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他為什么要偷看他們？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秦非沒有回頭看他們。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