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羊一小時前看著秦非的時候,還覺得他那張漂亮俊秀的臉格外可惡。黑色的湖水上漂浮著一層灰蛾。“你們要參與游戲?” NPC慢悠悠地說道。
說著他右手虛虛一握,掌心中竟憑空出現一把唐刀。
……“那邊離游輪的發動機組很近。”彌羊明白過來。“還沒死!”
老鼠慌忙伸手去摸臉,可他的頭上還帶著老鼠頭套,他想找鏡子,但房間里沒有。只是尸體也不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死了多久,早就凍得梆硬,鬼嬰一口下去差點沒把它的小牙崩掉,委委屈屈地“呸”了一口,扭頭爬回秦非肩上。是怎么能用得了我的天賦武器的???
副本的各個角落,正在門內或門外走廊上的玩家們,同樣面露驚異。秦非:“是我。”“我從來沒見過建造得這么標準的村子。”丁立小聲說道。
若是貓咪玩家真的進了房間,倒還好說。他伸手在空中虛虛一抓,躺在草地中吐血的傀儡就像有絲線牽引一般飛到他的身后,蝴蝶沒有多言語,但他的實際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鬼嬰的表達能力實在有限,秦非只能從這小東西咿咿呀呀的描述中,勉強得到幾點信息:追他的人有三個,都是男的。
“砰!”一聲巨響。第一次出布,第二次出拳頭。作為小隊中頭腦相對比較發達的那幾位,應或一直是聞人黎明在各個副本中商議要事的對象。
不少人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沒弄明白,聽其他人這么說,想也不想便開始跟著瞎嚷嚷。又臟又臭先不說,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這東西吃下去會不會產生什么負面效果。——實在是很熟悉。
秦非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那大大的、清晰的、散發著熒光的好感度條, 就是秦非在這棟房子里最保險的護身符。彌羊同樣神色不善,側耳細聽,臉色越來越黑:“你們仔細聽,是不是有什么聲音……?”
豬微微瞇著眼, 嘴角向上揚,正在笑。應或對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肯定沒那么簡單!”秦非十分坦然:“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但事已至此。秦非之所以能夠覺察到, 是因為在他檢查到某一尊雕像時,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張臉有些眼熟。孔思明已經將剛才想讓秦非別講的念頭拋到了腦后。
年輕的狐貍盯著排行榜,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一共九個人,睡大帳篷。”
燈光閃爍、顏色變化、材質毀壞、柔韌度扭曲、出現特殊涂鴉,■■■■。
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他們有A級玩家彌羊,還有一個摸不清深淺的菲菲。
鬼火怕耗子。
雪山上沒有湖泊。
玩家們不知道下水后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直接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你什么時候來的?”江同問。秦非輕輕舒出一口氣:“我們在游戲房里的時候,怕是一直都被這艘船上的‘人類’盯著呢。”可死人是通關不了副本的,也不需要什么陣營轉換。
他抬眼望著他們,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寫滿親昵:這是個老虎玩家,和秦非在綠房間門口遇見的不是同一個人,兩人身上的衣服不一樣,虎頭上面的紋理也不同。
“只不過,上山的是九人,回到營地里的卻只有八個,女孩的男友沒有回來。”
“那些玩家只要登上山坡,往下看,就能發現底下有東西。”
船工的一只手已經覆上門板。“按照昨晚扎營的分組,兵分兩路,一隊朝左一隊朝右,半個小時,簡單在村子外面巡邏一圈,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怪物或規則。”“嗯。”兩人各自點了頭。
“你傻呀,系統這么干當然是有理由的,還不是因為前幾次高階玩家們都太謹慎了,直播前半程全都緊繃著,無聊得要命。”
沒人回答,唐朋也沒接話。被余阿婆盯上,就像是惹上了不致命卻無比惱人的吸血蟲,蝴蝶被追得上躥下跳,什么事也沒法做。“有東西,正在那里等著我們。”
秦非轉動指節上的黑晶戒,腦海中飛速回想著曾經在各個副本中攻略過的NPC們的樣貌。“這是副本蓄意的遮掩。”秦非神色淡淡,一錘定音。
丁立面帶不滿地回過頭。假如今天站在余阿婆面前的是其他玩家,就算做出和菲菲公主一模一樣的事,最大可能也是被余阿婆直接一鏟子掀飛。
可以想見,懸崖下那具尸體必然已經粉身碎骨。他們那邊肯定還有更多,拿出來這些不過是應付場面而已。彌羊這一波受驚過度,一直到三天以后才緩過來。
彌羊對自己如今的狀態束手無策。對面男人半邊身形隱沒在黑暗中,空氣中灰黑色的顆粒不斷纏繞成藤蔓,從祂黑色衣袍的邊緣扭曲著向上攀升,然后又消散, 重新回歸于黑暗。他從墻上取下一大串鑰匙,轉身沖向門外。
作者感言
快點結束這一切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