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確實。已經開始喉嚨發干了。”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
“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但三個人一起被追,和一個人單獨被追比起來,卻是前者要令人舒服的多得多得多了。黛拉修女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糟糕事一無所知。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頭暈。五分鐘。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
“啊——!!!”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他小聲說道。
怎么會有人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淡定。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
然后,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異常危險的npc,竟真的將她渾身的殺意全數收斂了起來。好奇怪。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摸完回頭,沖幾人搖了搖頭。
秦非道。感覺……倒是也還不賴?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
“現在,想參加的人來我這里報名。”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整體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
“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
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怎么?
徐陽舒一愣。近了!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秦哥!”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
鬼火則激動地一拍大腿:“真的修好了啊!”
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
作者感言
廣播里說過,他們找到的尸體面目模糊,分辨不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