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他好后悔!
也有膽子大的,反而拍手叫好,但更多人的關注點都在另一個地方:
“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2號已經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原地走了幾步,將靠枕猛的推向貓眼。
1號對應1聲,2號對應2聲……以此類推。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一跳一跳,隨著他向前去。
“如果我有時不在,我也會讓我的隊友接下這項任務。”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
……
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談永心中千回百轉,抬腳就要往回走。秦非的笑意更明顯了,搖搖頭,十分無情地拒絕:“不行哦。”雖然她原本想的替鬼火上分的計劃被毀了。
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秦非沒有理會。“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
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然而他們還不能跑。
可是,她能怎么辦呢?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
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
“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數到三十,你們都要躲好哦!”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
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
一句話,將刀疤放在了全車所有人的對立面。
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
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從那幾人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分明是帶著目的進入那間廂房的。
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3號閉眼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猛地揮刀向前!
作者感言
頂著一張僵硬慈祥阿姨臉的青年, 呆滯地站在那里,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