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不勝數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臥室里,同樣什么都沒有。凌娜和林業,一個女生和一個還未長成的半大少年。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沒有比這更恰當的形容了。
“不是不是。”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
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快去找柳樹。”或許人的極限總是要在一次又一次突破中達到新的高點,總之,秦非可以肯定,自己現如今奔跑的速度,絕對超過了他在警隊參加體能訓練時的最高紀錄。
無心插柳。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
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1號確實異化了。”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
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告解廳中陷入沉默。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秦非:?
“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秦非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該換一件衣裳,反正他手頭富余的積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揮,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買了一件下來。
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
鬼火聽得一臉迷茫。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
“是的,一定。”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
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沒人!
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
“臥槽!什么玩意?”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最后,那團黑霧感到了倦怠,盤亙在了蘭姆的腦部。“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看那個善堂的獵頭,都被舔得無語了,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但他們還是來晚了。
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迷宮里有什么呢?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作者感言
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