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
鄭克修。“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他們想離開走廊往休息室去,卻在邁動腳步的那一瞬間迸發出了一聲聲咒罵。
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右手得償所愿,前后一扭,直接從鬼女的手腕上脫離下來,五指著地,姿態歡快得不要不要的。
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
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19號此行就是為了說服3號和他們一起,先把6號解決掉。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
“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但,那又怎么樣呢?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
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他沖導游點了點頭,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們馬上換上,還有什么其他事嗎?”
棺材里既沒有尸體,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或殘留的痕跡,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
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沒勁沒勁, 散了散了。”
秦非道。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臨時起意搶神父位置的決策,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處。
……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秦非還記得他初見導游時,同樣是1%的好感度,背后卻還綴了一句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
三途和鬼火雖然在這段時間一直瘋狂磕藥,但補充的體力與san值根本趕不上掉下去的,眼看兩人就要徹底涼涼。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
伴隨著系統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4分輕松到手。
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但在副本中死掉就會真的消失。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
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
“丁零——”
“這種音色,網戀可以把我的褲衩子都騙掉。”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驗……“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饒是如此,王順依舊沒有停止進食的動作。
作者感言
秦非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