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若有所思。他倏地睜開眼睛,貓咪正站在他對面不足一臂遠之處,身姿頎長,站姿優(yōu)雅,秦非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低聲道:“我們沒事?”
系統(tǒng)半點反應(yīng)也沒給他,仿佛他放了個屁。彌羊很奇異地被說服了:“……好像也有點道理?”
秦非又向后躺了躺,一副“你要弄我就快來弄”的擺爛樣:“隨你,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玩家深陷污染當(dāng)中,形成邏輯自洽,沒有外力介入下很難脫離污染。
秦非像是未加思索,隨口回答:“你去過音樂節(jié)嗎?”玩家急于確定自己是否安全,于是又問了一遍。
偷襲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原本,酒吧前的玩家都以為,貓咪必定要著了老虎的道。透明的,帶著似有若無的腥臭氣。
秦非帶著三個一臉懵的玩家掀開塑料簾子,走進炒肝店的大門。
他并沒有欺騙這群玩家,狼人社區(qū)里的確沒有14號樓,這是秦非晚飯時和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閑聊意外得知的。祂的眼底沒有情緒,那雙無機質(zhì)的眼睛像是兩顆冰冷的琉璃球,望向祂的眼神空動無神,沒有分毫對焦。三途當(dāng)時整個人都傻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木屋前。
按照之前的經(jīng)驗,他們只要沖出一樓安全通道的門,整棟樓都會同時被拍扁成一個大型單層空間,那樣一來,外面必定蹲守著數(shù)之不盡的怪。蝴蝶正帶著他的三個傀儡們站在一旁看熱鬧。
“剩下的時間,大家就在游戲區(qū)里逛逛,或去休閑區(qū)進行一些消費吧!”林業(yè)與鬼火尚且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愣怔著站在原地。
“快走吧,快走吧。”狐貍使勁扯著老虎的胳膊。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道:
老虎帶著秦非四人來到一間紅色的房門前。背后空空如也,唯余灌木叢在漆黑夜色中半隱半現(xiàn)。為了寬慰自己的隊友,他不惜給出了一條重磅信息:
這是他們公會中最最講究的兩個人, 平日里,大家走路都生怕邁步時揚起的塵埃弄臟了人家的褲腳。
倘若她神志尚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同意。甚至不需要旁人提醒,她自己也會選擇這么做。邪神的信徒們卻并沒有因此而放棄信仰,他們依舊混跡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盛夏的大白天,但王明明家四面的窗簾全部拉著,屋里黑得如同午夜。
但想一想,這玩意對現(xiàn)在的秦非來說是保命用的,的確也能值那么高的價。游戲區(qū),某條分支走廊上。面色蒼白的青年喉間溢出壓制不住的喘息, 抬眸望向前方時,清透的淺色瞳孔中仿佛氤氳著一層水霧。
啤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鏡下面,一雙眼睛帶著友好的打量與希冀,一副很想長長見識的模樣。這戶人家,還有一個兒子?
光幕中,除了秦非以外, 其他幾個玩家已經(jīng)集體傻了眼。他們偷了什么?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
那邊觀眾還在喋喋不休,可鏡頭中,秦非卻仿佛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未曾留給自己。譬如多久能移動一次、一次能移動多遠,都不可能隨心所欲。
這很不應(yīng)該,蝴蝶帶進副本里的那幾個傀儡,他早就已經(jīng)認(rèn)臉熟了。這項失誤無法責(zé)備任何其他人,是蝴蝶對形勢的誤判。“啊!”
船工的一只手已經(jīng)覆上門板。這家伙接下去要說的絕不會是什么好話。
“只要我收斂好自己的氣息,即使系統(tǒng)意識到我的存在,也不會將我與污染源聯(lián)系起來。”他們的身后是一條漆黑狹長、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風(fēng)管道,可現(xiàn)在明顯不是逃跑的好時機。
從蕭霄開始爬管道到他轉(zhuǎn)身,整個過程最多只消耗了30秒,而秦非就是在這短短的30秒內(nèi)消失不見的。鬼火低聲咒罵道:“我特么,怎么管不住我的腿了……”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可是,萬一我把你救出去以后,你又反過來對付我,那該怎么辦呢?”“老婆!!!”
夜色越來越深。秦非終于看清了那張臉。“你是這么想,其他那些生者陣營的玩家可不會這么想。”
領(lǐng)頭的獵豹這回連手電筒都不敢打開了,誰也不知道藍衣NPC什么時候會爬到通風(fēng)管上來查看。這尊雕塑本來是坐著的,將手支在下巴上,擺出了一副思考者的姿態(tài)。
但秦非記得很清楚,最后這只僵尸是被自己借用鬼嬰臉上的符咒,一巴掌扇翻在地的。即使是現(xiàn)存于玩家金字塔頂端的s級玩家們,也從未見到哪一個的san值能達到滿格!孔思明覺得,死的不一定是死人,活的也不一定是活人。
這是他特意挑選的位置。而等到那間藏匿著尸塊的小黑屋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玩家們眼里的欣喜都隱藏不住了!
羊媽媽怏怏地低下頭。秦非眼神微閃:“沒聽說黎明小隊和蝴蝶之間有過矛盾,他們被傀儡盯上,十有八九是因為我。”
求求你,求求你閉嘴吧!第二次,幾乎相同的距離,密林卻出現(xiàn)在了他們和秦非面前。彌羊終于重新奪回了聲帶的掌控權(quán), 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張大:“你嘆什么氣??”
作者感言
說話的是一個白日里存在感并不強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