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
在房間的最左側(cè),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tǒng)清理掉。
和相片中的王明明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根據(jù)《馭尸術(shù)》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
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
玩家們不明所以。
心之迷宮的規(guī)則不算太復(fù)雜,條例與條例之間呈明顯的關(guān)聯(lián)狀態(tài),觀眾們很容易便能看出,第6條規(guī)則,對應(yīng)的大概率是第2條。
絕大多數(shù)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guān)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又是一個老熟人。
徐陽舒跑去問了父親,這才得知了原委。
這間房里的擺設(shè)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jīng)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zhì)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xiàn),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他竟然去救了林業(yè)。明明之前憑借各種騷操作一路領(lǐng)先,劍走偏鋒若。
秦非點了點頭,華奇?zhèn)サ乃朗且饬袭斨械氖拢D(zhuǎn)而問道:“林業(yè)呢?”“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zhèn)ヒ琅f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這問題我很難答。“我也不清楚他們?yōu)槭?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所有規(guī)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guī)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
“哨子——”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qū)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
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xiàn)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
任務(wù)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wù)順利完成。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秦非卻不以為意。
秦非很擔心,他最后會不會真的變成那種嘴歪眼斜、說話直掉口水樣子。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jīng)頭身分家。“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副本給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經(jīng)費,但按社區(qū)的物價,這50元是不足以支撐我們度過15天的。”然而,真的是這樣嗎?秦非皺起眉頭。
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zhuǎn)、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
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jīng)快要走到街區(qū)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12號很強,6號明白,他不可能自己一人殺死對方。因為這并不重要。
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jīng)站在了義莊院內(nèi)緊鎖的廂房門前。
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蕭霄臉頰一抽。
彈幕數(shù)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如果現(xiàn)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禮堂內(nèi)的場景果真并非真實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畫面與先前截然不同。
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xiàn)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shù)”。
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fā)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
“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xiàn)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那跟讓她們直接帶玩家通關(guān)有什么區(qū)別!都屬于是異想天開那個范疇的事。
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nèi)心OS詭異地同頻了。“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作者感言
“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