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
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就在他的正對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媽媽站在那里,沒有半分要挪動身形的意思。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
程松步履急切的從車頭走到車尾,腳步,頓住回過身來,搖了搖頭。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
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
直到最后,他正色對秦非道:“謝謝你告知我這些。”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不對,前一句。”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或許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狀態被殺死后,里世界中同樣也會出現它相對應的里人格。
這樣一想的話……“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
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
是蘭姆不愿再繼續往下回憶了嗎?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秦非挑眉。秦非眨眨眼:“怎么說?”
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要想成為一名正式的工會獵頭,需要經由工會申報,再在中心城拿到系統頒予的合格證明。他坐在2樓的最佳觀影位,手邊放著一盤瓜子,饒有興致地盯著光幕,口中喃喃自語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屋中寂靜一片。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觀眾:??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
這里很危險!!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銳利的眸光直直望向身側的某一處。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
作者感言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