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
這座古樸而又森然的村落,傳承著千百年來最為神秘的文化之一。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那個他苦思冥想卻一直無解的東西。
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秦非仰頭向外望去。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而秦非的行動并不止于此。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
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報廢得徹徹底底。
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徐陽舒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
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你聽。”他說道。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身后,2號玩家與0號囚徒緊追不舍。
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
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
崔冉離宋天很近,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飄進宋天鼻端。這是怎么了?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啊——啊——!”
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作者感言
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