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
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
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
怪不得。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
可修女還存有一個疑惑。“可以是可以。”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
“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金發男子惑然發問。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
“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
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在這兩個鬼的頭上。秦非同樣也能看到天賦技能給出的提示條。
“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以他現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
5號和7號兩人站在6號身旁,模樣同樣十分駭人。
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怎么又雪花了???”
不對,不可能是呼喊。沒事吧,看面相那難道不是他的專業嗎?可他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呢?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
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
“時間到了。”“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
他剛才……是怎么了?下一秒。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他好后悔!
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老神父真的很怕,等一會兒走到他的寢室門口時,這個年輕人會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扔出窗外,并宣布這間房間從此歸屬于自己所有。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祭堂,顧名思義,是祭祀用的地方,也是一座祠堂中面積最大、最為重要的那間屋子。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主播%……&%——好美&……#”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這破副本,是有毒吧!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好吧。”
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作者感言
按照大多數常規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