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
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秦非沒有妄動。“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
他真的好害怕。蝴蝶的小弟們在替他開路:“別擋著蝴蝶大人的道了!”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在恐怕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幾名玩家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
“替二號懺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
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
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
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
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她這樣呵斥道。
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分也很明顯。
其他玩家可都在上面呢!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
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我也很清楚你的來意。”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
神父收回手。
對面,鬼女恐怖而又不失精致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意外。
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這是林守英的眼睛。
作者感言
因為他的尸體很像雪怪,烏蒙干脆上前也在他的肚子上來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