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走了五分鐘左右,領路的修女停下腳步。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秦非抬頭,在面前對面的墻壁上看到了一行字: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街。
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分明就是14號的模樣。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但在秦非看來,林業現在離開,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華奇偉留在義莊,卻多半就要……秦飛冷靜地瞟了一眼躺在棺材中裝死的華奇偉。
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了?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
那就只可能是——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
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教堂告密有一個重要的限制條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
餐廳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很明顯,那道痕跡是自餐廳由內向外進發的。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
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一口氣應付了這么多人,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疲憊。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秦非干脆作罷。
“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
然而,無數尸鬼仍舊嘶吼著追逐在他們身后,他們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看著,緊張痛苦卻又束手無策。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
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
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
非常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噓。”
原來如此。
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改好了。”
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
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
誰啊?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
作者感言
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