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說吧,千辛萬苦找我們回來,你們是想讓我們做什么?”女僵尸姿態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開口道。
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
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孫守義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么。
幼兒園是個大型建筑,又在社區最顯眼的位置,不止一組玩家打過它的主意。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他們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你看,他不是已經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他十分粗魯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
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導游快收拾他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但這顯然還不夠。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魔鬼的“今日份”誘哄。
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老板娘愣了一下。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
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鬼火覺得挺有意思。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秦非松了一口氣。
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
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眼球們想向右,秦非便向左。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
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還是……鬼怪?“……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
電梯載著秦非升上4樓,隨著梯門緩緩打開,四樓的一連排入戶大門呈現在秦非眼前。“系統bug了嗎?臥槽,雖然我知道系統肯定沒有bug,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系統bug了嗎!!”
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
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漆黑狹長的走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秦非沒有猶豫,緩步向內行去。
還下了10萬注,這群觀眾到底是有多閑?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趕。
作者感言
三途循循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