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
他一手拽著蕭霄急速后退。“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看著宋天迷茫的神情,薛驚奇并沒有出現絲毫急躁,而是循循善誘。
“鐘聲會讓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怎么了?”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
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
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如果……她是說“如果”。
……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
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
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這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美麗的孩子!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凌娜很看不慣談永既要貪生怕死又要白嫖信息的行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神父欲言又止。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
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
可今天,祭品們卻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此時的秦非還并不明白,所謂的“突發事件”指的究竟是什么。
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作者感言
4.一模一樣的一家人,才是好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