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丁立都說了,一個人下水的代價就是一條手臂。
像這種忽悠NPC的活,可不是誰都能干的。這是一間燈光十分明亮的房間,與外部藍色的木質門扇不同,房間內部整體呈明黃色,四面墻壁,天花板和地板,全部都刷著黃色油漆。
因此,當秦非穿透層層甬道,終于來到一片比先前開闊數百倍的空間時,就看見渾身是血的彌羊癱軟在一塊巖石邊。他想問聞人隊長要一些能夠抵御風雪的道具,對方卻搖頭只說沒有。他頓了頓,眼中閃過激動的光芒:
秦非緩步從房中走出,溫柔的眼中含帶著笑意,怎么看都是個十足的好人,和屋里這兩口子沒有半點相似之處。鬼火哪里好意思說,自己是被老鼠和蟑螂嚇軟了腳。昨天晚上他被污染得神志不清時,不小心撞到岑叁鴉好幾次。
氣泡里,八人頓時齊齊松了口氣。看清那些玩家模樣的瞬間,秦非的眼皮微微一跳。
彌羊覺得,自己對這個副本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雖然加入了死者陣營,但他似乎對死者這一方一無所知。啪嗒。【盜竊對象技能:毀尸滅跡】
系統規則,在規則世界中,這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白方陣營占據明顯優勢,假如他用了這個道具,就不得不加入弱勢的紅方了。副本總不至于安排一個純靠運氣開盲盒的關卡,那樣也太坑了。
彌羊盯著不斷晃動的門板,眉宇間掠過一絲煩躁,眨眼過后,他的長相忽然變了個樣。“鬼嬰。”貓咪先生將正舒舒服服趴著的鬼嬰從肩膀上揪了下來,拍拍對方的屁股。其實不管其他人也沒關系,小秦那邊關系好的玩家他自己會去說,其他不熟的,就算真的折在副本里了也不關他們的事。
被污染的文字下方,畫著一個巨大的骷髏圖標,頭骨上橫著兩支交疊在一起的骨頭,顯得有些滲人。有個玩家拍著大腿道。
趁著這次去林子里,秦非團了許多雪球放進了隨身空間,準備趁人不注意就丟一個進嘴里。
彌羊雙手捂著臉,聲音幽怨地從手指縫中漏出來:“……我不是。”秦非已經鉆進了藍色的房間里。
谷梁是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單薄,話不多,兩天時間一直非常老實地跟在丁立和阿惠身后。這是大部分玩家的選擇。
這能屈能伸的樣子看得秦非嘴角一抽。“你們誰來?”秦非舉起刀,目光環視一圈,重點落在黎明小隊那群人身上。
很可惜。
可或許今天注定是個讓彌羊失望的日子。
峽谷空寂了幾秒,隨即, 仿佛有一根不存在的引線點燃了無形的炸藥, 戰斗驟然爆發!峽谷另側的雪怪突然加速, 與玩家們不同, 雪怪在雪地中行動起來如魚得水,根本不會受積雪所限, 幾乎片刻就沖到了玩家面前。此刻,烏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聞人順著望過去,看見一個吊在隊尾的刁明。
這樣一份規則,看似并不長,內涵的信息量卻很足。沒再繼續浪費時間,秦非開始行動起來。三途接過那疊資料, 三人一起翻看起來。
他們拿著同學的身份卡,很多話不太好套,畢竟,孔思明知道的信息他們本也應該都知道才對。
聞人黎明頭痛欲裂。這里就像是一個塵封的尸體倉庫。鬼火伸手指了指天:“上面那些紅色光點是什么?紅方陣營的人嗎?”
天花板上的通風井里,蕭霄膽戰心驚地旁觀了這一切,眼睜睜看著秦非跟在NPC身后,離開了操作間。聞人黎明一臉苦笑:“老人家,你到底想干嘛?”
薛驚奇頻頻打量著秦非,他似乎還想問點什么,但秦非已經懶得再廢話。或許是離開雪地后無法適應,它滾圓鼓脹的身體正在不斷滲出淺棕色的液體,滴落在瓶身底部,匯聚成小小一灘。秦非不是副本中最強的,但他卻是最合適的。
“這個房間好狠,要從房間這頭一路走到那頭,怕不是直接要成人彘了吧。”老保安神色不虞,他似乎并不太想和玩這么多廢話,臉色沉了下去,嗓音也變得粗重起來:“按完手印你就知道了!”懸崖邊的風越發大了,席卷而來時夾雜著細碎的雪粒子,砸在臉上帶來輕微刺痛。
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蓄勢待發地向著他們的敵人進攻, 帶來強烈的威壓。“小心!”
倒是地上那玩家忍不住問了一嘴:“你上哪兒去?”
這些都很正常。
和這個人說話,為什么總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脫力感?
為了自保,彌羊只能狠下心。曾經在心底一閃而逝過的念頭的又一次變得清晰。
這個手機是孔思明的,在秦非離開不久后孔思明從衣服內袋里將這手機取了出來。“發生什么了?!”烏蒙一臉迷茫。純白的結算空間取締了灰暗的湖底深淵,在副本場景徹底消失不見的前一秒,聞人黎明聽見一道喊聲從背后響起。
她毫不掩飾自己想用高級公會玩家的名頭壓人的意圖,面無表情地這樣說道。要不然那些鬼看見他,怎么一個個都像發了X一樣,兩眼直冒綠光??林業那時和他還不熟,但他其實偷偷蹲在一旁,將秦非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了腦海里。
作者感言
我艸T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