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和你簽訂合約的時候，就已經強調過這一點。”

但現在聽祂的意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要不然好端端的雪山里，為什么會冒出一個僵尸來，還能被小秦隨意驅使？蕭霄伸手想去抓林業，可已經來不及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神情肉眼可見地松動下來。

秦非終于可以徹底確信，自己就是那個被系統選來當死者的天選之子了。“剛才的事是我隊友沖動了，很抱歉。”三途雖然在道歉，卻冷言冷語，并看不出她有什么歉疚的意思來。“這是飛蛾嗎？”

秦非腳步未停，步伐堅定地朝前方行去。即使社區內鬼怪肆虐橫行，404號房，也永遠都會是屬于王明明溫暖干凈的家園。但秦非笑得一臉真誠，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清澈透亮，彌羊可以從中很清楚地讀到兩條信息：

“刁明不是死者，我們之中也沒其他人像是死者，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我他媽瞎了啊啊啊，好吃藕——還我帥哥，還我帥哥！！”

應或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嵌到墻里去，免得那怪物貼到他的肉，惡心又嚇人。更何況他還因此受了重傷，又沒了一條手臂，能否活著離開副本都成為了未知數。假如是那些高級別的大佬，的確不可能會稀罕他手里那一點C級B級的破爛藏品。

面色青灰的保安大叔一身制服，坐在保安亭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了個老式蒲扇，正動作僵硬地一下接一下，為自己扇著風。那是——一看便剪裁極其貼身的高級燕尾服勾勒出他鼓脹的啤酒肚，他每走一步，皮鞋底便在木質地板上叩擊出清脆的響聲。

右邊身體。“這條路……真的是對的嗎？”秦非：“……”

他正聚精會神地感知著手上的戒指。“我們要怎么區分自己的排名是否在前50%？”

兩個NPC頭頂爆滿的好感度條，就是他為非作歹最大的仰仗。隨后紅燈亮起，巨大的響動聽得人渾身骨頭縫都在發疼。

久而久之，彌羊已經忘記自己脖子上還頂著這個不屬于他身體的部件。

更高等級的污染，則連物品的外在也可以改變。最容易受到影響的便是電子產品，例如廣播通訊、手機信號、屏幕顯示等等。谷梁覺得，只要大家一起上，也沒什么好怕的。有人對倒霉的十八個玩家發出冷嘲熱諷，迎來了十八道怒目而視。

王明明爸爸媽媽準備的早飯是從社區里買的, 從塑料袋上的印花來看, 他們買的是晨晨早餐鋪里的餐點。秦非是故意在這個時候才來店里的。刺頭半點都沒被那玩家繞進去。

“您好，我想查詢一件鬼年鬼月鬼日受理，警情號440444的案件進展。”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后移，青年硬是用兩條腿，跑出了一種高鐵運行時車窗的即視感來。

死里逃生，秦非的心情卻并沒有輕松多少。那里有一個很小、很小的洞仿佛有什么東西剛從里面鉆了出來，又藏進了雪中。現在，那人距離操作間還很遠。

那人手里拿著的匕首，他認得，是系統商城里的匕首。秦非簡單翻閱了一遍筆記，在筆記中找到一條十分核心的信息：秦非沒有料想到這個副本竟會遮掩玩家的面貌，在進入副本時選擇了開啟【游戲玩家】的皮膚。

要想成功拼出鏡面，他們就只能一塊一塊硬試。秦非一行人兜完半邊村子，走到中間時，正好和黎明小隊迎面遇上。

“我想說，敵人的敵人，有時候就是朋友。”

段南身邊，丁立的眉心狠狠一跳。因此那一排垃圾桶都被推遠了些，露出原本被遮掩的地面。彌羊若有所悟：“七月，是雪山污染最嚴重的季節。”

玩家們只能像敲地鼠一樣砰砰敲個不停，硬生生將生死攸關的怪物大戰，打出了一種街頭混混干架的氣質。“……”但是這樣的方法只成功了一次，后來漢塞爾和格萊特還是被丟進了密林中。

空口無憑，秦非只要抵死不認，想來 NPC也奈何不了他。

彌羊舔了舔嘴唇。秦非思忖了片刻：“直接告訴所有玩家肯定不行，他們不一定會信。”另一部分玩家則小心翼翼地挨著墻根站起身來。

三途幾人同樣想回一趟活動中心。旁邊的雪怪也被這突如起來的一幕弄懵了。

似乎也很期待著能夠盡快看見自己出現在眼前。

有人——也可能是什么別的物種，總之，有東西襲擊了營地。可獾背后，她的隊友卻忽地開了口：“遭了！”從大象進房間到現在，甚至才過了一分鐘！

“還不如直接躺平歸順死者陣營。”大半身形都隱匿在荊棘叢中的男人欲言又止。

綁著他手腕的繩子不知是什么材質的，刀刃根本割不斷，那人肯定覺察到了，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成百上千的鬼怪被擋在門外。秦非快步走了過去，卻并不是走向凹陷處的邊緣，而是走向了彌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