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
村民們請來了大師,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大師縱觀全村風水,說了這樣一句話: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
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斑駁發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
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蕭霄緊張得喉嚨發緊,雖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樣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響絕對不容小覷,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階玩家或許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們這種E級主播肯定不行。……
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
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的手腕緩緩送上前。
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
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作為感謝的禮物,阿姨送了林業一把F區垃圾專用門的鑰匙。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那個老頭?”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
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年,但蘭姆的外表竟絲毫未變。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
“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個把紅當水喝。上面寫著:【錦程旅社高級會員卡】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你倆要只是想一起耍我們玩的話, 能不能直說?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熱武器吧。”
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三,如若您在日落前發現天色變黑、夜晚提前到來,請用最快速度回到義莊,提前進入房間就寢。”
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
作者感言
三途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