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整個區域混亂一片。
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村民告訴程松,前幾年祭祀開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亂竄,甚至想要找他打聽離開村子的辦法。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
就只有靠一年一度的展示賽了。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秦非抬起頭來。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
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善婀值氖?,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
光線太過昏暗,玩家們看不清它的樣子。都還能動。血腥瑪麗。
具秦非說,他和程松同樣也是在與各自的隊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過身來。
“神父?”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是那把刀!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有點像是普通人踩上蹦床時的體驗。
話說得十分漂亮。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
和導游比起來,這個丑模丑樣的小東西竟然還挺友善。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
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p>
“0028號世界這一個月里開過四遍了,我都看膩了?!薄緪勰愕?爸爸:好感度10000%(你是爸爸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
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有誰會想不開去吃外賣員呢?
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斑@是我的?!鼻胤侵噶酥改莻€空心的吊墜。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對,就是眼球。
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
“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更要緊的事?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作者感言
“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