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
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些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僅僅只是鏡花水月。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難道……人心難測,不得不防。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
鬼嬰誠實地搖了搖頭。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
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然而,下一秒,王明明的媽媽說出了一句完全出乎它意料的臺詞。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彌羊的精神盜竊技能非常厲害,和一般的精神類盜賊完全不同。他在將 Npc的信息竊取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直接掌握這個npc的部分能力,甚至將NPC的外貌一起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
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可司機并沒有把他怎么樣。
因為san值下降會給人帶來諸如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之類的生理反應,這是極其直觀的。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
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艾拉一臉遺憾:“如果你有事找醫生,只能去他的辦公室等著,碰碰運氣。”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
按照大多數常規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 他真的好想雙手合十向上帝道歉啊!“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
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
怎么回事?百鬼夜行爆發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不過,秦非此舉顯然又一次刷新了孫守義對他的認知,
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
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他不停,蕭霄自然也不敢停,二人很快一前一后地跑遠了。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
手的動作越來越急切,越來越急切,到最后干脆直接撐開五根手指,向上去抬棺材的蓋子。是因為不想嗎?以往的每一次,每當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總是擺得高高在上。
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不過,秦非此舉顯然又一次刷新了孫守義對他的認知,顯然鬼嬰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
“哨子——”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他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2”,向下拉出一條直線。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他之前還以為,起碼要等他們先玩過幾輪才會出現呢。
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
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薛驚奇長長舒了口氣。
作者感言
秦非嘗試著伸手,觸碰到的卻只是真實的、硬邦邦的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