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可刀疤,卻僅僅憑著一把副本饋贈的匕首,就能夠決定她的生死和尊嚴。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
她們穿著血一樣鮮紅的衣袍,長著血一樣鮮紅的眼睛。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
神父:“……”他看向秦非。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
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
外面漆黑一片。“好——”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就算你已經確定那個NPC就是鬼,也暫時先別說。”他強調道。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徐宅。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
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
程松皺起眉來,當時事發時他將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3號囚徒和0號囚徒向來不睦,四目相對險些打起來。但是,死在尋找污染源的路上。
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他看起來好冷靜,甚至是在享受這場游戲。”說話的靈體面部表情狂熱,盯著秦非,不時發出癡癡的笑聲,“長得也好看,真是有趣,讓人忍不住不停幻想……幻想,他翻車的場面呢。”
從E級升級到D級也不過只需要5000。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凌娜說不清自己現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他將那東西往神父的手背上輕輕擦了一下,隨即退后半步。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
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石像,活過來了。
作者感言
“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死亡flag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