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再也見不到哭泣的表情,轉而猛地抬頭,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一個夸張到有些瘆人的笑。
他發(fā)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準,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狹窄的電梯緩慢下行, 電梯四面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單,還有電子喇叭持續(xù)不斷地播放著音樂。
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所謂的“規(guī)則世界”,本質上就是一個個被污染了的世界。
局勢瞬間扭轉。
怎么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不給人的,這個系統(tǒng)也太急性子了吧。“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fā)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秦非穩(wěn)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fā)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guī)則之上。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難道不應該已經(jīng)被他哄騙得心潮澎湃,隨時準備起飛了嗎!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jīng)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那就是低級共享血瓶,是秦非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中險些喪命時,蕭霄雪中送炭過的那個道具。
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且辦公室的租用條件嚴苛,必須所有同場通關的玩家全部到齊才可以。
宋天搖頭:“不行,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起初,神創(chuàng)造天地。”
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jīng)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qū)的回廊。
秦非:“……?”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他的秘密一定會即刻暴露。
“你可真是……”
副本里有近三十個玩家, 他到現(xiàn)在連人臉都還沒認熟,哪怕三途說的是其他某個林業(yè)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邊緣人物,他都不會覺得這么驚訝。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shù)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哎哎哎??導游竟然把頭扭開了誒!”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
有人跑過來了,越來越近。
秦非:……
怪不得。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xù)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現(xiàn)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規(guī)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tǒng)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頭頂?shù)牡褂嫊r,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
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它是看到這個主播的歷史直播場次只有三場, 但已經(jīng)升到了D級, 覺得他的能力應該挺不錯。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而你卻用它來引誘男人!這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浪費!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
作者感言
——就跟他們現(xiàn)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