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中間的那座嗎?”像是某種水流滴落的聲音。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秦非身后,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
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我也覺得。”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
眾人開始慶幸。蝴蝶瞬間神色大駭!“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兩人身后不遠處,宋天垂頭喪氣地站在那里。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既然這兩個人一起出了副本,那就說明,圣嬰院是能夠達成多人通關結果的。
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與華奇偉和王順之死不同,秦非如今經歷的并不是短時間的必死環節,往好一點想,或許正說明了他的處境是可以找到方法破解的。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秦非:“你的手……”“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
“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秦非欣然應允:“沒問題。”
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
都還能動。
“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
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
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秦非道:“當然是我。”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
蕭霄一愣,將布簾撩開一絲縫,偷偷望了出去。
“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
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如果要在規則世界中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人,在今天以前,3號絕對都能名列前1%。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這里很危險!!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
“你、你……”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
作者感言
鬼火一邊跑一邊尖叫:“十分鐘怎么還沒過完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