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要天亮了。”
說得也是。秦非計數(shù)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shù)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fā)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zhì)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tài)幾乎已經(jīng)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蕭霄在思考、疑惑、發(fā)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
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fù)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fā)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jié)為好。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
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著的神父衣袍。
“啪嗒!”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zhì)神像。
而堂屋內(nèi),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shù)倍的喊叫聲,已經(jīng)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她僵直著后脊,緩緩看向頭頂。
現(xiàn)在繼續(xù)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nèi)プ觥?/p>
他們不能再耽擱了。……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jīng)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秦非的直播間,帶給您家一般的溫暖體驗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竟然是互相沖突的。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身體。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秦非不得不稍稍退后,以免被爭相伸手的尸鬼拽到地上去。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zhì)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shù)退散。
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xù)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diào)整,經(jīng)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fā)出砰的一聲響。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
活動中心外,頭頂?shù)年柟庠桨l(fā)燦爛了。“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
第34章 圣嬰院01
外面?zhèn)鱽硇夼穆曇簦谕聿图磳㈤_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所以呢,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祂的態(tài)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chǎn)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
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guī)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真的,我看一眼光幕就快要呼吸驟停了”
秦非很難去向蕭霄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這一點在這個停尸廂房中也是行不通的。
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11號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頭暈?zāi)垦#狈?惡心,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
越來越近。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diào)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
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guī)則的小能手。彈幕中,觀眾們已經(jīng)快要被秦非急瘋了。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xiàn)在的良心有點痛。
作者感言
秦非很快繼續(xù)接上了話,語氣中隱含擔憂:“也不知道這高級游戲區(qū)的規(guī)則是什么,到底難不難。”